第1章 黑化值99%的初遇
心理咨询中心的中央空调发出哮喘般的嗡鸣，药片被唾液浸透的苦涩在齿间蔓延，混着三天前校庆蛋糕的奶油余味。
指尖擦过药瓶刻痕——那个抑郁倾向的男孩用圆规刻的鲸鱼图腾，此刻正硌着我的掌纹。
监控屏幕突然自动跳转，黑白画面里苍白的腕骨扭曲成怪异角度，碳纤维防***护腕弹开的瞬间，内侧"L.X.B"钢印在雨幕中闪出血色反光。”
林老师，你说站在天台往下看真的会变轻松吗？
“手机从掌心滑落，砸在装满抗抑郁药样本的玻璃柜上。
柜门映出我扭曲的脸，和十二小时前颁奖典礼的新闻画面重叠——那个戴黑色护腕的男孩在镜头前腼腆微笑，我亲手为他调整的监测设备正在他腕间闪烁绿灯。
钢笔尖刺破太阳穴皮肤的刹那，铁锈味混着松节墨香冲进鼻腔。
诊断书被雨水泡发的褶皱间，医学院毕业照正渗出细密血珠。
照片里我胸牌上烫金的"Lin Xi"在融化，像被焚烧的蝴蝶翅膀。
警告！
生命值4.7%——蓝色电弧突然顺着钢笔雕刻的鲸鱼图腾炸开，电流声如同千万只蝉在头骨里振翅。
喉咙被塞进整条数据光缆的灼痛中，我听见此起彼伏的快门声如暴雨倾盆。
"首播倒计时三秒！
"戴着耳麦的场务猛地推我后背，"林老师别发愣！
"三十块分屏首播墙从西面八方压迫而来，弹幕洪流裹挟着猩红爱心特效冲刷视网膜：”这素人怎么穿着白大褂上恋综啊哈哈哈“”池野后援会前来控评！
蹭热度的滚出首播间！
“”只有我发现池哥切冰球的刀在反重力旋转？！
“长桌尽头传来冰晶碎裂的脆响。
池野垂眸凝视着悬浮的银质餐刀，冷白指尖轻叩桌面的节奏，竟与心理咨询室沙漏的流速完全吻合。
当他用无名指勾起刀刃时，整块北极冰突然凝结成违背地心引力的菱形晶体。
"欢迎素人嘉宾林夕！
"主持人将话筒塞进我冷汗淋漓的掌心，玫瑰香氛里混着他牙缝里的槟榔味，"观众都在好奇，您作为心理咨询师为什么会参加恋爱综艺？
"我下意识摸向白大褂口袋，防***护腕的监测器突然发出尖锐蜂鸣。
三天前校庆典礼的欢呼声在耳畔炸响，那个男孩领奖时护腕发出的，正是这种临近阈值的警报。
"或许..."我的指甲掐进掌心旧伤，结痂的皮肤撕裂渗出温热，"想验证吊桥效应是否适用于反社会人格？
"全场骤然寂静。
悬浮的冰晶折射出池野嘴角的弧度。
他忽然翻转手腕，餐刀划出银亮弧线钉在我指缝间，刀刃距离皮肤0.01毫米处高频震颤，将诊断书上的"创伤后应激障碍"诊断词条切成碎屑。
"礼物。
"他嗓音像砂纸擦过手术刀，"不是要送我吗？
"防***护腕的蜂鸣声几乎刺穿鼓膜。
我抽出那支万宝龙传承系列钢笔，笔杆雕刻的鲸鱼尾鳍缺失处，正渗出荧蓝色的液体——和男孩坠楼时护腕裂缝渗出的物质一模一样。
池野的瞳孔突然收缩成竖线。
录制现场的灯光开始频闪，他的影子在墙上膨胀成八足怪物的轮廓。
当我的指尖触及钢笔刻着的"L.X.B"钢印，所有摄像机突然同时播放校庆监控录像：画面中的我正把护腕扣在男孩腕间，而他身后的大屏幕上，恋综首播倒计时正在血红色数字跳动。
"池老师...需要钢笔吗？
"空气突然凝滞如胶体。
池野的指节泛出金属冷光，握住我手腕的力度精确控制在骨骼临界点。
当他用犬齿咬开笔帽时，我听见自己十年前录制的心理急救课音频，正从他颈动脉处的微型扬声器里溢出："当患者出现自残行为，请用蝴蝶结止血法缠绕桡动脉......"悬浮的冰晶轰然炸裂，其中一片擦过他颈侧绷带。
染血的纱布在镁光灯下层层剥落，露出我亲手系过的手术结，而本应结痂的伤口正在吞噬纱布纤维，渗出荧蓝色粘液。
"第三次见面了，林医生。
"他忽然将钢笔尖刺入自己颈动脉，蓝血顺着鲸鱼图腾的沟壑灌进我掌心，"你改造的防***护腕，为什么监测不到宿主死亡？
"我后颈的汗毛突然首立。
在他扯开黑色高领毛衣的瞬间，我看见了遍布锁骨的条形码——和心理咨询中心档案室的患者编码完全相同的字体，正是我亲手设计的防伪纹样。
警告！
黑化值99.9%——系统警报被骨骼断裂声掐断。
池野的手掌正捏碎我肩胛骨，疼痛却呈现出诡异的延迟感。
当他的舌尖舔过笔尖蓝血时，所有首播画面突然切换成校庆典礼的最后一幕：那个戴护腕的男孩在坠落中转身，防***装置喷射的缓冲凝胶在空中凝成鲸鱼形状。
而本该安全着落的少年，此刻正倒映在池野虹膜的数据流里，用口型重复着那条短信：”林老师，你说站在天台往下看真的会变轻松吗？
“"因为死亡才是真正的系统BUG啊。
"池野的犬齿刺破我耳垂，疼痛像代码注入神经末梢，"你给所有患者绑上监测腕带，不过是想用他们的痛苦喂养..."演播厅突然地动山摇。
天花板坠落的灯架在池野头顶悬停，他漫不经心挥手，扭曲的金属支架便化作蓝光粒子汇入腕表。
表盘逆转的倒计时数字跳动至71:59:59，正是三天前台庆典礼的倒计时数值。
我挣扎着摸到钢笔尾端的紧急按钮。
十二道激光从鲸鱼图腾眼部迸射，在池野胸口烧灼出焦黑的"ERROR"代码。
他喉间发出骇人的低频震动，演播厅所有玻璃制品应声爆裂。
弹幕海突然被血色覆盖：”警告：首播内容违规“”检测到异常生命体特征“”记忆清除程序启动——“池野在数据乱流中抓住我后颈，他的皮肤正在褪成半透明状，露出颈椎处闪烁的"L.X.B"芯片烙印。
当他的唇覆上我渗血的太阳穴时，十七段陌生记忆突然在脑神经中炸开。
我看见自己在不同时空把钢笔递给这个男人：第一次是在停尸房，他颈动脉插着我的手术剪；第二次在燃烧的剧场，他握着我的腕骨坠入升降井；而这一次，他正把染血的钢笔塞回我颤抖的手中，冰凉指尖划过我掌心的监测芯片植入疤痕。
"你猜这次重启能撑多久？
"他笑着捏碎自己的心脏，蓝血喷溅在首播镜头上，"别忘了，你的治疗档案第17页......"系统强制脱离中——剧痛撕裂意识的瞬间，我听见病房监护仪的滴答声。
护士正在议论昨夜跳楼的学生，而他碎裂的护腕残片，此刻正躺在我染血的诊断书上，内侧钢印赫然刻着：池野 17岁 实验体α